專題論述 第四輯

專題論述 第四輯之五【說永恆太沉重 講一時才輕鬆】(1)

2019.07.08更新

【說永恆太沉重 講一時才輕鬆】

 

 

台灣人為了賺錢都拼命的往前衝,但等到賺了錢,每當夜闌人靜時,心裡又覺得空虛,並沒有因為錢賺得比較多就吃得比較飽、比較快樂。很多人急著想變成有錢人,好像新台幣隨時就要貶值似的,身上一有錢又想要追求生活品味,但不盡然每一個人都能理解生活的品味。不管是都市還是鄉村的臺灣百姓,從過去農業社會到今天經濟的進步,幾乎每一個人都覺得做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但是賺了錢後,不見得每個人都有本事花。在社會上最會做人的人是會花錢的人,第二種才是會賺錢的人,第三種則是不存錢的人。會花錢又很會賺錢的人,因為少了存錢帶來的麻煩,不用每天跟數據比輸贏,所以最行。

 

由於科技的發達,帶給我們許多方便,但也讓生活變得太過於機械化。過去要走很遠一段路挑水來用,現在水龍頭一扭開就有水了;過去必須到河邊撿木頭當柴燒,現在天然氣、瓦斯、電力環伺生活周遭;科技的確帶來生活上的便利,提昇了我們生活的品質,但相對的也帶給人類許多困惑,讓人無法老神入定。一般人都以「說永恆太沉重,講一時才輕鬆」的角度來看待事情,凡事越快越好,只要能馬上拿到就很高興。曾經吃過苦、受過折難的上一代人,反而比較懂得珍惜過去的經歷,對很多事情的進行不敢魯莽躁進,因為他們知道凡事都應該按部就班。

 

 

 

■慢工出細活 日久見真章

 

 

過去我在北京中央電視台及北京廣播電台做節目時,往訪北京比較有名的歷代古建築,在當年建築知識不足,缺乏科技輔助的時代,先人居然能以智慧建立鬼斧神工的建物,並留下這樣的古蹟來教育下一代子孫,實在令人大為讚嘆。即將扛起國家責任的青少年們要瞭解,先民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們的智慧沒有亂用;先民之所以可敬,是因為他們知道慢工出細活,能夠匯聚一股值得等待的實力。我曾經講過「極端則難見羞慚」的專題,做事極端的人絕對不會有羞恥心,因為對他而言,做事只有是與非、黑與白兩面而已,無所謂中間灰色地帶,只要他認為對的事就一定要對到底。我們看到報章雜誌上報導的犯罪案件,不管是公務人員的貪贓枉法,社會的暴力事件,或是用不當角度賺錢的人,都是「極端難見羞慚」,敢吃敢脹不怕鄙相的人,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羞慚心。

 

現代社會的發展以科技為主幹,也使得大部分人缺乏自我等待的工夫,在凡事要求快速的情況下,要讓自己持久的做一件工作實在很難,許多行業也因此形成失傳現象。我常到日本料理店小酌一番,也感受到日本料理師傅日後將逐漸短缺的問題,因為現代孩子已經沒有人想學這門功夫了。再來看看黑手,記得小時候,社會教育不普及,不是每個家長都能供孩子讀書,於是他們就選定一種行業,讓孩子從學徒開始做起,以做為未來職業的選擇,因此有人就此進入黑手的行業,開始修理東西。一般師傅對學徒都很兇,螺絲起子沒拿好,鐵鎚沒拿好,一不小心就會挨打,但是當時還是有很多小孩願意在那個地方學習。

今天臺灣的許多手工業都面臨失傳的困境,就是因為這一代的青少年已經慢慢的喪失等待自己未來人生的精神和智慧。科技不但沒有帶給人類深質的文化,反而讓人的心靈產生無窮盡的危險,真是令人悲嘆。因為不懂得等待,所以凡事要求快速,家長在教育子弟時也流於形式,只在意孩子書讀得好,分數考得高,就算功成名就了;至於脾氣、個性、獨立性如何,則一點都不重要。所以現在的父母從來不讓孩子進廚房,或幫忙任何家事,然而,孩子缺乏磨練必然形成很多弊端,產生許多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不識愁滋味也相對的容易走向自殺一途。十多歲的孩子說跳樓就跳樓,讓大人看得目瞪口呆。看看眼前橫生蔓延的諸多教育體制,作為父母的,對於孩子未來的成長,更應擔起責任來。

 

 

 

■荒地無人耕 耕起眾人爭

 

 

現代人的生活,一切都走向自動化、現代化,科技在無形中帶給人很大的方便,但也相對帶來人心的墮落,不懂得往上自我調整。科技帶給人方便的同時,如果智慧沒有同時並進,人類便會慢慢的自廢武功,甚至天天妄想成為暴發戶。許多有名的公司之所以突然倒閉,或者,本來種田沒什麼錢的,也會因為土地變更變成地主,這類例子都是沒有站在中庸之道的立足點上去運作人生。捨本逐末,就是身為人的悲哀。

 

我個人執行「心海羅盤」這件工作,就如臺灣話所說的:「荒地無人耕,耕起眾人爭」。本來沒人要管,大家都當成不會發芽的田地,但有些笨人就慢慢一鋤一鋤的耕出成果。當臺灣還沒有什麼有聲書籍時,本人在民國七十三年就率先推出第一套有聲書籍,因為我早已知道當臺灣人都往金錢堆鑽營的時候,思想自然日趨貧乏,精神靈魂也必然受到很大的衝擊,於是就未雨綢繆的找出自己的定位點,以對國家、社會付出責任。

 

當個人秉持一股傻勁默默耕耘之初,廣播電台所需要的經費,完全靠著個人心理諮商所得的微薄收入來支撐,最累時,還有從早上八點談到下午六點,談完了晚上還去教課的紀錄;一天下來光講話就講了十五個鐘頭,就這樣連續說了將近八年,但若沒有當時不間斷的講話,也就沒有今天充沛的丹田力量,說話如果光用喉嚨,就得要喊著說了,只有用丹田說出來的聲音才會圓、滑、亮麗,耳朵聽了不覺得刺耳,而且分得出其中的抑揚頓挫,就好像唱歌一樣。如此,也就做到「荒地無人耕,耕起眾人爭」,當做到一定程度的成果時,後面自然有人跟著一起做。